生啊,你还表演得了不,不然请假吧?”
每晚表演能得一两百块的分成,洛迷津不可能放弃的,她摇摇头径直往洗手间走去。
流水冲洗着伤口,浓郁的血色在水流冲击下渐渐变淡直到和清水一样。
只是一旦停止冲洗,又会流出丝丝鲜血。
洛迷津眼神平静,只想要伤口不再流水,于是她找来一圈胶带将伤口封住。
这样就不会再有血流出来了。
握着鼓棒上台表演时,她也没觉得有任何不适。
今天晚上的演出任务并不多,只有两个小时,乐队成员在表演完后,纷纷约上自己的朋友去别的酒吧续上一波。
时钟指向九点,兰明雨也给洛迷津发来短信,说自己这边已经准备完毕,可以十点准时去看电影。
洛迷津推着自行车往外走,打完架子鼓的耳膜还在嗡嗡作响,和手机振动连成一片令人崩溃的噪音。
是scott发来的短信:
[riddle,一个月的时间你能为订婚礼写出新de的,对吧?]
[能的,请放心。]
她用抱着胶带的手指打字回复。
十字路口的绿灯还有十五秒,熙熙攘攘的人流穿过洛迷津,她低下头看见包扎伤口的透明胶带散开了,红色白色,乱糟糟的。
是她忘记把嵌在伤口的玻璃渣取出来。
于是,洛迷津低头想要撕开胶带,企图把玻璃渣拽出来,一次两次,疼痛让她的手指不听使唤。
无论尝试多少次,玻璃渣还是一动不动卡在伤口里。
洛迷津在信号灯旁脱力蹲下,毫无预兆地狠狠压住伤口,让那块玻璃渣尽情碾压破裂的血肉,像一个无可救药的病人。
周围路过的人自发地远离她,还有三四岁的小孩天真地问妈妈:
“那个姐姐怎么了,流那么多血,也不哭好可怜哦。”
小孩的妈妈立刻把小孩抱起来,像躲瘟神一样走得远远的。
“别去看她,说不定是疯子来的。”
好奇怪,她分明没觉得自己有多难过啊,为什么会觉得心比伤口要痛得多?
她早就清楚,自己和容清杳已经过去了,过去七年了。
然而,容清杳和scott站在一起的画面,还是如同错误的程序在洛迷津的脑海里循环播放。
她骗自己不去想容清杳,可她根本停止不了,回忆滞缓且不容阻碍地填满思绪。
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里,迟来的痛苦再难压抑,她颤抖着捂住伤口,眼睛干涩发红,好像落进无底深渊,荆棘丛林将她穿透。
其实她好想旧事重提,好想问问容清杳还记不记得她们度过的四季。
如果可以的话,自己还能不能成为容清杳的选择题,有资格被当作选项也好。
快要绝望的人总想旧事重提,怀着“兴许试试就有机会”的心情旁敲侧击。
可来不及了,容清杳已经要成为别人的未婚妻,都是她自作自受的报应罢了。
她毫无办法,只能任由这种绝望日益生长。
她已经很久没哭了,想哭也哭不出来。
在失去容清杳的年复一年中,她没有哭,因为她清楚自己长大了,长大了就要更坚强更勇敢。
但其实,她明白她不哭,不过是哭了也没人管罢了。
十字路口人来人往,忽然有人停在洛迷津身边,昂贵的长靴,纯黑色大衣,隐约可见的贝母袖扣,骨感细长的手。
洛迷津死死地抓住自行车把手,低着头站起来。
想来应该是自己挡了对方的路,她哑着声音,低低地道歉:“对不起,我这就走……”
“对不起我什么?”对方的声线意外地冷冽清透,也意外地熟悉。
洛迷津心脏狂跳,逆着光抬眼,干涩模糊的视线里,不可能出现的人正专注地俯视自己,像是要来找回垃圾桶的玩具。
容清杳平静温和地提问,却好像偏执倔强得非要得到满意答案。
“你说,你对不起我什么?”
第25章 【现在时】对不起(8/8)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。